【明報專訊】21歲的山東無鼻少女小英,18年來飽受外貌缺陷帶來的種種歧視,她心疼父親奔波打工湊整形手術費用的辛勞,月前在福州鬧市區舉牌哀求好心人「給份工作」,經媒體報道後引起轟動。現在,小英已獲當地一家整形醫院免費資助植鼻,預計半年後可開始全新生活。她說經常幻想自己變漂亮的模樣,說治好了最想做的事是「逛街」以及「幫爸爸分擔,他太辛苦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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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爸爸難過,就自己偷偷地哭”

記者日前在福州見到了正在住院的小英,她的一期手術剛結束,額頭裝了擴充器,鼓出一大塊。

醫生解釋,擴充後衍生出的皮膚將是小英鼻部表皮重建工程的「材料」,而二、三期手術是植鼻最關鍵部分,預計數日後將開始進行。

小英的遭遇十分不幸。在她3歲那年,先是母親病重離開人世,然後有天,她剛吃完飯忘了擦去臉上飯粒就在地上玩耍,一隻大老鼠突從牆角跳出,咬斷了她的鼻子。「一點記憶也沒有了」,小英的眼淚汩汩而下,那時她並不知道失去鼻子意味著什麼,直到開始上學後,「同學取笑我,我才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」。

那些難聽的話小英已不願回憶,她說當時很受傷害,但從不當著同學面哭,回家後面對爸爸也不敢,「我怕他難過,就自己偷偷地哭。」

由於家境貧寒,小英15歲就輟學在家,她嘗試找工作,卻因外貌缺陷一再碰壁,「最少有十幾家吧,我看到工廠招工,就去報名,但他們全都拒絕我了,說不招了。我心裏明白是什麼原因……」

小英說,幼時父親就承諾,待她成年後去整鼻子,可這類手術最少要十幾萬元,怕是永遠無法兌現。幾個月前,父親帶著她南下福州,想多掙點錢,他每天從早到晚工作逾12個小時打零工,只能掙到幾十元,這讓小英很是心疼。幾乎從不出門的她,決定瞞著爸爸到鬧市區舉牌求助。

“他們全拒絕我,我明白是什麼原因”

「每月300(元)的工作就行,求求大家了」,絕望的小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圍住,她由始至終都低著頭……後來,爸爸看到報道得知女兒的舉動,嚎啕大哭。提起父親,小英再次啜泣不止,「媽媽死後,爸爸一直都沒再找(妻子),我知道他是怕我受委屈。雖然掙的少,爸爸每月都會給我買東西或者給錢叫我打扮自己,他送我最貴的禮物是手機,600多(元)。」

自稱愛美甚至「臭美」的小英,非常期待整鼻手術後的新模樣與新生活,她說有點怕疼。記者問:「那你是個能忍的姑娘麼?」小英使勁地點了點頭。未曾談過戀愛的小英,稱自己還不敢奢望找男朋友的事,而心目中的那人,應是「陽光,幽默,善良,一定要對爸爸好。」

明報記者 王艷喆 福州報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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